「楞著幹什麼，跪下啊！」
二十二歲的那一天，還未嚐過死別的滋味。
喝斥聲之後，雙腿猛地一軟，大概是同一個時間，眼淚和膝蓋一起往下掉。
「爬啊！快爬啊！」
爸的聲音冷，他沒有哭。
沒有哭。還是他已經哭過了？
手腳不協調的往前爬行。
慢慢移動膝蓋，手掌往前一步，腳跟著一步──
才爬了兩步，淚就要成湖泊了。
我會淹死的。
「叫啊！叫阿公！邊爬邊叫！」
不諳習俗的我們被糾正著，才開始從發渴的喉頭擠出聲音。
我叫了。
阿公！阿公！阿公───
我聽見自己發出的嘶啞聲，並不像是在呼喚你。
可是聽起來也並不像在哭泣。
比較像是，我迷路在世界的邊境，徬徨無助地喃喃自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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